第118章
不知不觉,已来到汪斌家门前。孙明仁性急,一边拍打着门环,一边扯着嗓子大喊:“汪斌,汪斌,在家吗?我们看你来啦!”
汪斌正在屋里忙活,听到熟悉的喊声,脸上立刻浮出喜悦的笑容,赶忙放下手中的活,快步迎了出来:“哎呀,好久不见,今天可算是看见你们啦!”他热情地招呼着,把大家迎进屋里。
众人在屋里坐下,稍作寒暄,气氛渐渐热络起来。聊了一会儿,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汪斌的鱼塘上。
立琦身子往前倾了倾,关切地问道:“你家的鱼养得咋样啦?平时能忙过来不?”
汪斌长叹一口气,缓缓回应道:“唉,白天得给鱼喂食,撒麦麸、糟糠,晚上还得起夜巡视好几趟,就怕出啥问题,以便能及时处理。
一家人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。为了照看鱼塘方便,我们在鱼塘边盖了两间小房子,平时我跟父母就住在那儿。
我妈还在那里养了一只狗、一只猫,还有几只鸡,一家人都把那儿当成真正的家了。”
他顿了顿,露出一脸悲戚的神情,继续道:
“看着鱼苗一天天长大,眼瞅着马上就能卖出去见回头钱了,可就在前年秋天,一场连阴雨,鱼塘里的水悄没声儿地往上涨。
更要命的是,后来一场狂风暴雨引发了山洪。
我家那鱼塘周边地势低洼,洪水漫过了荒野,灌进了鱼池。鱼塘里的水一下子泛滥起来,溢得到处都是,鱼儿随着洪水涌进了附近的排碱渠,随后就随波逐流,朝下游一路狂奔而下。
有些肥大的鱼,大概是舍不得离开这个让它们吃喝不愁,无忧无虑的地方,最后纷纷被搁浅在大片的地面上。
棉花地里、马路边,到处都是鱼的死尸,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银光......”
说到这里,汪斌眼眶泛红,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。
“听说有鱼被冲进了排碱渠,附近村子的村民,纷纷拿起捕鱼工具,奔向水渠。男人们高挽着裤边,站在水里,两人一组,一人一边拉着渔网,等着那些被洪水冲得晕头转向的鱼一头撞进网里。
一网下去,就能捞起半桶大小不一的鱼,什么草鱼、鲫鱼、鲇鱼、鲤鱼都有。
大一点的男孩子也纷纷跳进水里,他们挨着水塘边,站在水浅的地方,先是互相撩着水,嬉戏玩闹。
在大人的呵斥声中,他们弯下腰老老实实地在水里开始摸鱼,摸到鱼后,在众人的赞叹声中,潇洒地一甩头,然后扬手把鱼抛到岸上。
家里小一点的孩子,则会把鱼捡起来,放入装了水的桶里。有机灵的居然还能摸到泥鳅,这可真不容易,泥鳅滑不溜秋地最难抓。
妇女和老人不敢下水,他们就提着桶到路边,去捡那些搁浅在小水坑里的鱼。小水坑里的水很浅,也很浑浊,在阳光的暴晒下,很快就会干枯。
他们很轻松地就能把鱼从水坑里捞起来,一上午捡上小半桶没有一点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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